第9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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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雲湉回頭看包文清, 就見對方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，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，寫完就走到另外一邊去了。
“那個……”
女修士有些怯弱的聲音傳來。
蘇雲湉看過去, 輕聲道：“你大膽地去問唄。”
“可我。”
“你不用擔心尊嚴啊什麽的！如果對方真的會因為尊嚴拒絕你的幫助, 當初他在擂臺上就不會這麽說了。”
蘇雲湉低聲道。
說罷，她轉身向包文清方向走去。
她只是過來好心提點, 並沒打算幫忙善後。
“你還挺好心的？”包文清見蘇雲湉走過來, 講話有些陰陽怪氣。
蘇雲湉笑了笑, 這位若是真不樂意, 早在之前就會阻礙她了。
“看他們兩個僵持在那兒，也是浪費時間。”蘇雲湉說到這，順勢又往那邊看過去, 好家夥, 那邊進展神速啊。
害羞的女修士彎腰說了幾句，頹廢的男修士一躍而起，臉上流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。
這兩人非但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，看起來簡直就要拜把子了。
“他們以為是在過家家麽。”包文清冷不丁開口, “許濤不是第一次賣慘, 他也不是第一次利用這個身份。在之前，已經有五個老隊員退讓, 要麽換武器，要麽申請換到後勤, 也就新來的楞頭青不知道, 才會一再被騙過去。”
蘇雲湉皺起眉：“既然如此, 他贏了五次, 為何還會在這裏。”
包文清看向蘇雲湉, 語氣很重：“天衍宗隊伍不看身份, 不看背景，只看實力。如果身世背景淒慘就能加入，那我們還開什麽宗門，直接去下九流的地方選不更快。”
蘇雲湉還是有些不理解：“他既然知道無法成為正式隊員，為何還一次次賣命的上擂臺和新……成……員，打。”
她猛地扭頭看向包文清，音量提高：“你安排的？”
“嘖，這需要我安排？”包文清嘲諷地看了蘇雲湉一眼，“他很清楚靠賣慘是無法在隊內立足，但總會碰到一些菩薩同情他。我總不能因為這，就把人趕出去？”
蘇雲湉哽住，原來如此。
也對。
若她開局也背負一幹弟弟妹妹的生計問題，哪裏還會管面子之類的，自尊什麽的先放放，能賣多慘買多慘，把家人救了再說。
“至於白師妹，心性太軟弱。不光在擂臺上走神，還會心軟地放任對方一馬，這人在競賽場上只怕……”包文清沒有繼續點評下去，但從他搖個不停的腦袋，就能看出他的不滿。
這時，左邊的擂臺也差不多分出勝負。
這時，又有一組成員上了擂臺，蘇雲湉看著擂臺上兩個新修士開始互噴垃圾話，各種講述自己的不容易以及一定要進去。
她忽然升起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。
她扭頭看向包文清道：“你有什麽病弱的妹妹？苦難家庭？或者其他什麽難處嗎？”
包文清無語地瞥了她一眼。
蘇雲湉見狀松了口氣：“還好。我還以為就我畫風不一樣。”
包文清聞言哭笑不得，他忽然正色道：“沒有，我也必須贏。”
蘇雲湉笑了笑。
包文清沒有繼續放話。他看向蘇雲湉：“走，別耽誤時間了。”
蘇雲湉微微頜首，確實，新的一批互噴垃圾話的兩名修士打得如火如荼，他們這也不好繼續懈怠。
蘇雲湉一躍而起，翻身上擂臺。
“來吧。”包文清抽出斷刃。
兩人不約而同地飛到半空中，包文清身胖卻靈活，連踩了好幾下空氣，霸占空中高位，單手持劍，向著蘇雲湉盤旋俯沖而來。
蘇雲湉也抽出長袖短劍，迎擊而上。
“砰砰砰！”
雙方兵刃才碰觸了三十來次，包文清的武器居然出現了一道裂口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包文清瞥了一眼手中的武器，毫不心疼地往地上一扔，“看來你的攻擊力沒投影石中顯示的那麽弱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
蘇雲湉瞥了武器一眼，自深海之後，長袖短劍平日只作為誘餌佩戴，正式場合她用的是由龍宮的宗師級鐵匠仿制、鍛造出來的劍。
模樣雖然一樣，但材料品質翻了幾番，自然有不同的威懾力。
蘇雲湉不想說廢話，擼起袖子繼續上。
她戰法不夠，便召喚出黃大仙，整個人跪坐在黃大仙頭頂，向著包文清追擊而去。
“轟隆轟隆。”
在蘇雲湉的高速緊逼下，包文清從游刃有餘的反擊到有些閃避不及。
包文清又一次避開蘇雲湉的攻擊，翻身停在斜對角。
“還不錯。”
包文清摸了摸被震痛的手腕，心裏想著，不愧是齊隊長就是比他有眼光啊。
確認蘇雲湉的水平不會拖後腿，包文清本來打算說幾句敷衍的話就算了，然而餘光卻看見不齊隊長抱臂站在一旁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包文清頓時一個激靈，在齊隊長面前他絕對不能輸，不能狼狽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一陣澎湃的靈力從包文青周身爆發起來，他周身噴射出一股血液化為血霧將自身的身形掩蓋住，與此同時，擂臺的警戒線出現鳴笛聲。
這股動靜瞬間引起不少人的關註，好幾個老隊員連聲低呼。
“包副隊這是拼了呀。”
“看到齊隊長出現，我怎麽那麽不意外呢？或者說，我懂了。”
“那個陌生面孔是誰？居然能逼得包副隊如此。”
……
老隊員們竊竊私語，在新人們詫異的註視下，血霧散開，左側擂臺的中央竟然站著一個足有三四米高的龐然大物。
他渾身肌肉迸發，就連經脈也有小拇指粗。
“啊！”
他雙手握成拳，仰天長嘯，聲波餘威居然將不遠處的一處裝飾給震碎。
好幾個新人呆呆的被震坐在地上，震驚地看向宛如鐵塔般高大的包文清。
“好恐怖啊！這就是正式隊員的力量嗎？”
“光是聲音就抵禦不住了。”
“看來勝負已分啊！”
……
蘇雲湉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忽然從一個黑胖胖變成一位鐵搭戰士，也是有些詫異。
測試一下水平而已，有必要這麽拼嗎？
不等她多想，對方猶如一只充氣的炮彈猛地一躍，竟然僅憑彈跳力便飛起30多米，筆直地向著蘇雲湉壓過來。
這要是被打中，豈不是化為肉餅。
蘇雲湉敏銳地向旁邊一靠，“轟隆”對方已經砸到擂臺上，引起警報器又一陣尖叫。
包文清又一次彈跳而起，這一次他在空中一分為三，以不同的角度向著蘇雲湉沖來。
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，蘇雲湉非但沒有擺出防禦的姿勢，而是輕輕向前一躍，以極其快速的身法，躲開了對面的攻擊。
“這位新人很厲害呀。這攻擊我都有點害怕。”
“新人有些偏科，速度極強，但缺乏進攻手段。”
“沒錯，想要贏的話，僅會躲是不夠的，反而有可能更糟……”
……
鐵塔狀態的包文清，情緒極其易怒，數次攻擊不下後，對方仰天長笑。整個身體在靈力的加持下又龐大了幾分。
他隨手抓起擂臺上遺留的一些殘缺兵器，高大的身體向著蘇雲湉狂奔而來，質量加速度加利刃，距離幾十米遠都能迎面感覺到刺骨殺機。
蘇雲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召喚犼，但又覺得召喚了沒什麽意義。
她始終記得來這裏的目的，她和尋常的修士不一樣，她需要一場場的對戰，需要一次次產生的經驗值，需要補短板。
蘇雲湉將艱難的避開對方，但銳利的拳頭依舊擦肩而過。
“嘎吱”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音，濃郁的血腥味隨即綻放。
這股血腥味越發刺激到包文清，他步步緊逼，姿態越發豪放。
黃大仙甩了甩暈眩的腦袋，憤怒地吼了一聲。
蘇雲湉看了一下包文清龐大的體積，發現或許是他體積過大，哪怕對方沒有打倒她，只是拳風掃到她的話，經驗值也會“+11”“+21”“+22”……
雖然這些經驗值比不上牧餘等人，但這增長速度也不錯了。
蘇雲湉忽然升起一個卡bug的想法。
她拍拍它的頭顱，解除了召喚。
掏出好幾張‘疾’符箓貼在腳邊，開始伴著包文清邊緣起舞。
於是兩人戰鬥起來的畫面，就好像是巨獸在憤怒地撲，不願意又不停撩撥他的蝴蝶。
眾多修士的表情漸漸怪異起來。
“新人為何要將召喚獸收回？這戰術不行啊。”
“她若是覺得消耗包副隊體力就能贏的話，真的太天真了。”
“我倒覺得你們太苛刻，我聽說新生厲害的可是祈天術，都沒拿出看家本領，說不定還有別的招數呢。”
……
最後一句話話說完，修士們又沈默下來。
蘇雲湉這邊在放風箏，包文清造成的破壞力很大，地面抖動不停，擂臺時不時就警報器響動，最絕的是，包文清這一招會導致大腦狂化，有時候打著打著，他整個人就沖到隔壁擂臺上。
蘇雲湉能輕巧地躲避包文清，不代表隔壁擂臺的無辜修士能躲得過。
右側被劃分出來的擂臺時不時被包文清揍得哭爹喊娘，根本沒辦法打。
於是右側擂臺的人被迫中斷比賽，所有人都蹲在臺下等這邊擂臺結束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五個個時辰後，臺下所有修士的表情都變了。
“我的天。包師兄越發變態了，這都五個時辰了，居然還蹦得起來。”
“這麽說，他對面的蘇師妹才是真的恐怖，連包師兄都臉露疲態，她居然一點事沒有，依舊身輕如燕。”
“我過去曾聽演武堂的陪練們說，陪練們最害怕蘇雲湉，每次都會身心俱疲的透支。當初我還不以為然，現在看是我沒有見識。”
“剛剛築基就有這般的體質，恢覆能力以及天賦，怪不得是黑塔潛力榜第一，這樣的人居然以祈天術為主修，浪費了浪費。”
“呸！祈天術有什麽不好的！以後別想讓我用五行術法幫你們搬運物資。”
“呸！以後別想讓我用治愈術。”
“不過蘇道友還是太小瞧包文清了。這一位可是能堅持打三天三夜的狠人。”
……
兩人持續戰鬥了許久，前期是蘇雲湉被包文清壓著打，一天後，臺上的兩人已經變得打得有來有回。
熬了一個通宵的修士看蘇雲湉的表情也有些變化。
三天後，蘇雲湉哪怕渾身沒幾塊好肉，依舊高強度地閃避，時不時從空隙中給予一點沒什麽卵用的回擊。包文清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，他受的傷不比蘇雲湉輕，狀態也直線下滑。
臺下的修士忍不住竊竊私語，現在他們判定勝負的人已經五五開。
五天後，包文清喘息不停，目光有些發楞地看著橫在自己脖頸處的武器。
他看著對方，粉色衣襟又一次濕透，紅撲撲的臉頰上的那雙貓眼亮閃閃，就好像終於從河畔艱難捉到大魚的幼貓，雖然一身狼狽卻滿臉的快樂、得意和成就感。
他原本微微擡起的肉乎乎的手掌，又一次放下。
“你贏了。”包文清的嗓音帶著點無奈。
“很棒！”臺下的修士們發出喜悅的歡呼聲，“呱唧呱唧”不停地鼓掌。
“蘇師妹你贏了！你值得的！”
“太棒了！太難了，這就是堅持的力量！”
“誰說築基期贏不了金丹期！以弱勝強太棒了！太難了！贏得太難了。”
……
蘇雲湉聞言一僵。
她探頭一看，怎麽感覺這些人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愛。
包文清表情也很無語，他輸了哎，怎麽下面快樂得好像打敗妖族一樣。
他撐起有些酸脹的胖乎乎身軀，狂暴鐵塔狀態早在一天前就消失了，包文清微微偏頭，看見被眾人圍著恭喜的蘇雲湉，那些女修士像是摸寵物一樣，摸摸她的腦袋頂。
包文清訕笑一下，搖搖頭，然後慢慢地翻身下擂臺，正好看見齊隊長笑瞇瞇地看著他。
包文清渾身一僵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樣慌亂，忙道：“其實我最後可以反制的，隊長，我……”
“你很優秀。”齊隊長什麽也沒多說，只溫柔地用大手按在包文清頭頂，“是我最棒的副手。”
“嗯！”包文清嗓音有些沙啞地垂下頭，“但我輸了。不過我以後會贏過蘇師妹的。”
齊隊長拍拍他的肩膀，他知道包文清某些心結，也有些詫異和高興對方給蘇雲湉的稱呼，所以沒再多說。
他轉身走向即將被擼禿的蘇雲湉面前，笑瞇瞇地誇獎：“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雲湉艱難地從女修士的擁抱中擠出來，躲到齊隊身後。
“不過攻擊手法過於單一，”齊隊長示意其他女修士別太過分，然後轉身看向對方，“我知道你的祈天術威力很大，你現在如此刻苦地鍛煉身法，應該也是為了搭配祈天術來用。包文清若是下死手，你是躲不過去的。還得多練練。”
蘇雲湉心裏有不同的意見，因為她的祈天術用法和其他人需要長足咒語的形式不一樣。
不過她也想聽聽其他人從不同角度是怎麽看待的。
所以蘇雲湉還是很認真地請教：“請問齊隊的建議是？”
“你還小，身體潛能和天賦應該還在成長。僅學習劍訣有些浪費。你可以再輔修一兩門其他武器的進攻方式，以及空手拳法。就算最後學藝不精，但這些經驗能增加身體對抗的靈敏度。”
蘇雲湉點點頭，這就好像學過排球，和沒學過排球的人，在玩接球游戲一樣。學過的人肯定各方面都會要強一截。
“這個訓練場所，主要是修煉武技，你下了午課後就能來自主修煉，每七天會有一日的擂臺賽，驗證之前的修煉成果。”
“修心室，主要是維護道心，我聽聞你從未去過，這樣可不太好。”齊隊長說到這裏，笑瞇瞇的雙眸睜開，異常認真地看向蘇雲湉，“切記，勿盲目追逐力量，力量的本質是為了守護內心，我不希望未來會在人境的懸賞榜看到你的名字。”
蘇雲湉聞言無奈，她這情況去修心室沒用，她這經驗值的升級方式壓根就沒心魔，經驗到了自然就起飛。
不過齊隊長的表情太可怕了，蘇雲湉只能點頭。
“我認為你不用這麽追逐力量。”齊隊長忽然開口道，他忽然給旁邊布置下放置禁音結界，“你想離開天衍宗嗎？”
蘇雲湉聞言瞪大眼睛：“不想。”
齊隊長見蘇雲湉的表情忽然警惕起來，轉念一想，哭笑不得道：“你不要誤會，我不是細作，也不想拉你去妖族。”
“哦，嗯。”
“是真的、”齊隊長收斂起表情，皺起眉頭，“我不知道旁人是如何誆騙你的，天妒之體，修為越高深，活下來……”
“活下來的日子越短。”蘇雲湉在一旁幫忙補充。
齊隊長擡頭。
“在我第一次測試靈根的時候就很清楚了。”蘇雲湉看向齊隊長，表情很認真，“您放心，沒有人逼迫我，我是真的想修煉，想要參與宗門競賽。”
蘇雲湉語氣很堅定。
她還差妖界的一味藥就能徹底解決天妒之體，以目前人族和妖族劍拔弩張的情況，以三族競賽選手的身份進入妖界，拿到至寶的成功率是最高的。
齊隊眼神深邃地看著蘇雲湉，不知道腦補了什麽東西，語氣非常的柔和：“你，確定了？”
“我非常的肯定！而且齊隊你放心，我說不定就會是那個例外呢。”蘇雲湉笑容很甜。
齊隊長一頓，垂眉不知道想了什麽。
好一會後，他才重新擡頭看著蘇雲湉：“好，既然你有這樣的雄心壯志，我來指點一二。”
蘇雲湉看著對方轉身上了擂臺，表情一楞，見對方回身招呼她，也趕緊又一次跟了上去。
……
與此同時，萬裏之外的魔域。
夜明珠將裝潢古樸的宮殿照得透亮，一位身穿華服戴著牛角面具的男子正斜躺在椅子上，左手悠閑地翻閱著一本書。
不一會兒，門口走進來兩個黑發紫眸的魔族，其中一人態度恭敬，另外一人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鄙視。
“魔種大人！東西送過來了。”
蘇天霄放下書，撇了對方一眼。
後者連忙快步上前，緩緩將手中的盒子拉開，裏面正是一只眼珠子，蘇天霄輕松將其捏爆，血液飆出來時也變成了一段文字。
蘇天霄看了一會，皺起眉：“這是妖皇的意思？”
恭敬的魔族立刻低頭道：“是羽迦一族的意思。”
羽迦族？
人身蛇尾一族？
這一族不是最擅長明哲保身？怎麽會這麽早就參與進來？
蘇天霄沈默的時間有點久，另外一位魔族忍不住擡眉，不甘不願地開口道：“魔種大人，還請您不要忘記您如今的身份。這是魔骨大人……”
蘇天霄手輕輕一揮，原本躺在他手旁的書籍，忽然翻開頁面張開足有三人高的血盆大口，輕松將那個魔族一口吞了進去。
那個魔族連話都沒說完，就徹底沒了聲音。
蘇天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碰了一會，微垂的白發遮擋住他的視線，似是自言自語：“六年……”
若是蘇雲湉不在，蘇天霄斷然不會答應羽迦族的提議，他更習慣穩紮穩打，謀而後定。
但現在妹妹還活著，兩者又無法身處一處，他也希望盡早解決一切。
只是到底要如何解決，要不要采取羽迦族說的契機，他還需要再考慮一二。
這時，有一個姿態極為妖嬈的女魔族，端著托盤，扭著腰走進來，聲音溫溫和和：“魔種大人，魔尊大人對您的提議很滿意。”
“嗯。”
“另外人境那邊也有訊息傳遞過來。”女魔族嬌嗔了一會，“大人，為何人境那邊的消息都讓奴隸參與，奴婢也想為大人分憂。”
蘇天霄睜開眼，擺擺手，之前姿態還很妖嬈的女魔族頓時收斂起表情。
蘇天霄翻開有關天衍宗的情報。
越看越不滿意。
謝家到底在搞什麽？謝飛星到底在做什麽？居然還要一個弱女子來拯救？
一想到這家夥居然是他上一輩的對手之一，他都覺得羞愧。
蘇天霄心裏不滿，他繼續往後翻，當看到蘇雲湉加入天衍宗嫡系隊伍時，他表情就很覆雜，又是驕傲又是有些為難……然而當他再往下面看，齊隊長與蘇雲湉的對話時，他猛地站起來，面具下方的紋路瞬間覆蓋全身，渾厚的魔力幾乎噴湧而出。
“天妒之體！”
……
之前站在旁邊的兩位魔族全部跪下來，惶恐不安地匍匐在地上。
好一會後，上方傳來蘇天霄沙啞的嗓音。
“你去與羽迦族的人說，我同意。”
“是！”
……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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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個……”
女修士有些怯弱的聲音傳來。
蘇雲湉看過去, 輕聲道：“你大膽地去問唄。”
“可我。”
“你不用擔心尊嚴啊什麽的！如果對方真的會因為尊嚴拒絕你的幫助, 當初他在擂臺上就不會這麽說了。”
蘇雲湉低聲道。
說罷，她轉身向包文清方向走去。
她只是過來好心提點, 並沒打算幫忙善後。
“你還挺好心的？”包文清見蘇雲湉走過來, 講話有些陰陽怪氣。
蘇雲湉笑了笑, 這位若是真不樂意, 早在之前就會阻礙她了。
“看他們兩個僵持在那兒，也是浪費時間。”蘇雲湉說到這，順勢又往那邊看過去, 好家夥, 那邊進展神速啊。
害羞的女修士彎腰說了幾句，頹廢的男修士一躍而起，臉上流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。
這兩人非但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，看起來簡直就要拜把子了。
“他們以為是在過家家麽。”包文清冷不丁開口, “許濤不是第一次賣慘, 他也不是第一次利用這個身份。在之前，已經有五個老隊員退讓, 要麽換武器，要麽申請換到後勤, 也就新來的楞頭青不知道, 才會一再被騙過去。”
蘇雲湉皺起眉：“既然如此, 他贏了五次, 為何還會在這裏。”
包文清看向蘇雲湉, 語氣很重：“天衍宗隊伍不看身份, 不看背景，只看實力。如果身世背景淒慘就能加入，那我們還開什麽宗門，直接去下九流的地方選不更快。”
蘇雲湉還是有些不理解：“他既然知道無法成為正式隊員，為何還一次次賣命的上擂臺和新……成……員，打。”
她猛地扭頭看向包文清，音量提高：“你安排的？”
“嘖，這需要我安排？”包文清嘲諷地看了蘇雲湉一眼，“他很清楚靠賣慘是無法在隊內立足，但總會碰到一些菩薩同情他。我總不能因為這，就把人趕出去？”
蘇雲湉哽住，原來如此。
也對。
若她開局也背負一幹弟弟妹妹的生計問題，哪裏還會管面子之類的，自尊什麽的先放放，能賣多慘買多慘，把家人救了再說。
“至於白師妹，心性太軟弱。不光在擂臺上走神，還會心軟地放任對方一馬，這人在競賽場上只怕……”包文清沒有繼續點評下去，但從他搖個不停的腦袋，就能看出他的不滿。
這時，左邊的擂臺也差不多分出勝負。
這時，又有一組成員上了擂臺，蘇雲湉看著擂臺上兩個新修士開始互噴垃圾話，各種講述自己的不容易以及一定要進去。
她忽然升起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。
她扭頭看向包文清道：“你有什麽病弱的妹妹？苦難家庭？或者其他什麽難處嗎？”
包文清無語地瞥了她一眼。
蘇雲湉見狀松了口氣：“還好。我還以為就我畫風不一樣。”
包文清聞言哭笑不得，他忽然正色道：“沒有，我也必須贏。”
蘇雲湉笑了笑。
包文清沒有繼續放話。他看向蘇雲湉：“走，別耽誤時間了。”
蘇雲湉微微頜首，確實，新的一批互噴垃圾話的兩名修士打得如火如荼，他們這也不好繼續懈怠。
蘇雲湉一躍而起，翻身上擂臺。
“來吧。”包文清抽出斷刃。
兩人不約而同地飛到半空中，包文清身胖卻靈活，連踩了好幾下空氣，霸占空中高位，單手持劍，向著蘇雲湉盤旋俯沖而來。
蘇雲湉也抽出長袖短劍，迎擊而上。
“砰砰砰！”
雙方兵刃才碰觸了三十來次，包文清的武器居然出現了一道裂口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包文清瞥了一眼手中的武器，毫不心疼地往地上一扔，“看來你的攻擊力沒投影石中顯示的那麽弱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
蘇雲湉瞥了武器一眼，自深海之後，長袖短劍平日只作為誘餌佩戴，正式場合她用的是由龍宮的宗師級鐵匠仿制、鍛造出來的劍。
模樣雖然一樣，但材料品質翻了幾番，自然有不同的威懾力。
蘇雲湉不想說廢話，擼起袖子繼續上。
她戰法不夠，便召喚出黃大仙，整個人跪坐在黃大仙頭頂，向著包文清追擊而去。
“轟隆轟隆。”
在蘇雲湉的高速緊逼下，包文清從游刃有餘的反擊到有些閃避不及。
包文清又一次避開蘇雲湉的攻擊，翻身停在斜對角。
“還不錯。”
包文清摸了摸被震痛的手腕，心裏想著，不愧是齊隊長就是比他有眼光啊。
確認蘇雲湉的水平不會拖後腿，包文清本來打算說幾句敷衍的話就算了，然而餘光卻看見不齊隊長抱臂站在一旁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包文清頓時一個激靈，在齊隊長面前他絕對不能輸，不能狼狽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一陣澎湃的靈力從包文青周身爆發起來，他周身噴射出一股血液化為血霧將自身的身形掩蓋住，與此同時，擂臺的警戒線出現鳴笛聲。
這股動靜瞬間引起不少人的關註，好幾個老隊員連聲低呼。
“包副隊這是拼了呀。”
“看到齊隊長出現，我怎麽那麽不意外呢？或者說，我懂了。”
“那個陌生面孔是誰？居然能逼得包副隊如此。”
……
老隊員們竊竊私語，在新人們詫異的註視下，血霧散開，左側擂臺的中央竟然站著一個足有三四米高的龐然大物。
他渾身肌肉迸發，就連經脈也有小拇指粗。
“啊！”
他雙手握成拳，仰天長嘯，聲波餘威居然將不遠處的一處裝飾給震碎。
好幾個新人呆呆的被震坐在地上，震驚地看向宛如鐵塔般高大的包文清。
“好恐怖啊！這就是正式隊員的力量嗎？”
“光是聲音就抵禦不住了。”
“看來勝負已分啊！”
……
蘇雲湉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忽然從一個黑胖胖變成一位鐵搭戰士，也是有些詫異。
測試一下水平而已，有必要這麽拼嗎？
不等她多想，對方猶如一只充氣的炮彈猛地一躍，竟然僅憑彈跳力便飛起30多米，筆直地向著蘇雲湉壓過來。
這要是被打中，豈不是化為肉餅。
蘇雲湉敏銳地向旁邊一靠，“轟隆”對方已經砸到擂臺上，引起警報器又一陣尖叫。
包文清又一次彈跳而起，這一次他在空中一分為三，以不同的角度向著蘇雲湉沖來。
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，蘇雲湉非但沒有擺出防禦的姿勢，而是輕輕向前一躍，以極其快速的身法，躲開了對面的攻擊。
“這位新人很厲害呀。這攻擊我都有點害怕。”
“新人有些偏科，速度極強，但缺乏進攻手段。”
“沒錯，想要贏的話，僅會躲是不夠的，反而有可能更糟……”
……
鐵塔狀態的包文清，情緒極其易怒，數次攻擊不下後，對方仰天長笑。整個身體在靈力的加持下又龐大了幾分。
他隨手抓起擂臺上遺留的一些殘缺兵器，高大的身體向著蘇雲湉狂奔而來，質量加速度加利刃，距離幾十米遠都能迎面感覺到刺骨殺機。
蘇雲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召喚犼，但又覺得召喚了沒什麽意義。
她始終記得來這裏的目的，她和尋常的修士不一樣，她需要一場場的對戰，需要一次次產生的經驗值，需要補短板。
蘇雲湉將艱難的避開對方，但銳利的拳頭依舊擦肩而過。
“嘎吱”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音，濃郁的血腥味隨即綻放。
這股血腥味越發刺激到包文清，他步步緊逼，姿態越發豪放。
黃大仙甩了甩暈眩的腦袋，憤怒地吼了一聲。
蘇雲湉看了一下包文清龐大的體積，發現或許是他體積過大，哪怕對方沒有打倒她，只是拳風掃到她的話，經驗值也會“+11”“+21”“+22”……
雖然這些經驗值比不上牧餘等人，但這增長速度也不錯了。
蘇雲湉忽然升起一個卡bug的想法。
她拍拍它的頭顱，解除了召喚。
掏出好幾張‘疾’符箓貼在腳邊，開始伴著包文清邊緣起舞。
於是兩人戰鬥起來的畫面，就好像是巨獸在憤怒地撲，不願意又不停撩撥他的蝴蝶。
眾多修士的表情漸漸怪異起來。
“新人為何要將召喚獸收回？這戰術不行啊。”
“她若是覺得消耗包副隊體力就能贏的話，真的太天真了。”
“我倒覺得你們太苛刻，我聽說新生厲害的可是祈天術，都沒拿出看家本領，說不定還有別的招數呢。”
……
最後一句話話說完，修士們又沈默下來。
蘇雲湉這邊在放風箏，包文清造成的破壞力很大，地面抖動不停，擂臺時不時就警報器響動，最絕的是，包文清這一招會導致大腦狂化，有時候打著打著，他整個人就沖到隔壁擂臺上。
蘇雲湉能輕巧地躲避包文清，不代表隔壁擂臺的無辜修士能躲得過。
右側被劃分出來的擂臺時不時被包文清揍得哭爹喊娘，根本沒辦法打。
於是右側擂臺的人被迫中斷比賽，所有人都蹲在臺下等這邊擂臺結束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五個個時辰後，臺下所有修士的表情都變了。
“我的天。包師兄越發變態了，這都五個時辰了，居然還蹦得起來。”
“這麽說，他對面的蘇師妹才是真的恐怖，連包師兄都臉露疲態，她居然一點事沒有，依舊身輕如燕。”
“我過去曾聽演武堂的陪練們說，陪練們最害怕蘇雲湉，每次都會身心俱疲的透支。當初我還不以為然，現在看是我沒有見識。”
“剛剛築基就有這般的體質，恢覆能力以及天賦，怪不得是黑塔潛力榜第一，這樣的人居然以祈天術為主修，浪費了浪費。”
“呸！祈天術有什麽不好的！以後別想讓我用五行術法幫你們搬運物資。”
“呸！以後別想讓我用治愈術。”
“不過蘇道友還是太小瞧包文清了。這一位可是能堅持打三天三夜的狠人。”
……
兩人持續戰鬥了許久，前期是蘇雲湉被包文清壓著打，一天後，臺上的兩人已經變得打得有來有回。
熬了一個通宵的修士看蘇雲湉的表情也有些變化。
三天後，蘇雲湉哪怕渾身沒幾塊好肉，依舊高強度地閃避，時不時從空隙中給予一點沒什麽卵用的回擊。包文清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，他受的傷不比蘇雲湉輕，狀態也直線下滑。
臺下的修士忍不住竊竊私語，現在他們判定勝負的人已經五五開。
五天後，包文清喘息不停，目光有些發楞地看著橫在自己脖頸處的武器。
他看著對方，粉色衣襟又一次濕透，紅撲撲的臉頰上的那雙貓眼亮閃閃，就好像終於從河畔艱難捉到大魚的幼貓，雖然一身狼狽卻滿臉的快樂、得意和成就感。
他原本微微擡起的肉乎乎的手掌，又一次放下。
“你贏了。”包文清的嗓音帶著點無奈。
“很棒！”臺下的修士們發出喜悅的歡呼聲，“呱唧呱唧”不停地鼓掌。
“蘇師妹你贏了！你值得的！”
“太棒了！太難了，這就是堅持的力量！”
“誰說築基期贏不了金丹期！以弱勝強太棒了！太難了！贏得太難了。”
……
蘇雲湉聞言一僵。
她探頭一看，怎麽感覺這些人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愛。
包文清表情也很無語，他輸了哎，怎麽下面快樂得好像打敗妖族一樣。
他撐起有些酸脹的胖乎乎身軀，狂暴鐵塔狀態早在一天前就消失了，包文清微微偏頭，看見被眾人圍著恭喜的蘇雲湉，那些女修士像是摸寵物一樣，摸摸她的腦袋頂。
包文清訕笑一下，搖搖頭，然後慢慢地翻身下擂臺，正好看見齊隊長笑瞇瞇地看著他。
包文清渾身一僵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樣慌亂，忙道：“其實我最後可以反制的，隊長，我……”
“你很優秀。”齊隊長什麽也沒多說，只溫柔地用大手按在包文清頭頂，“是我最棒的副手。”
“嗯！”包文清嗓音有些沙啞地垂下頭，“但我輸了。不過我以後會贏過蘇師妹的。”
齊隊長拍拍他的肩膀，他知道包文清某些心結，也有些詫異和高興對方給蘇雲湉的稱呼，所以沒再多說。
他轉身走向即將被擼禿的蘇雲湉面前，笑瞇瞇地誇獎：“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雲湉艱難地從女修士的擁抱中擠出來，躲到齊隊身後。
“不過攻擊手法過於單一，”齊隊長示意其他女修士別太過分，然後轉身看向對方，“我知道你的祈天術威力很大，你現在如此刻苦地鍛煉身法，應該也是為了搭配祈天術來用。包文清若是下死手，你是躲不過去的。還得多練練。”
蘇雲湉心裏有不同的意見，因為她的祈天術用法和其他人需要長足咒語的形式不一樣。
不過她也想聽聽其他人從不同角度是怎麽看待的。
所以蘇雲湉還是很認真地請教：“請問齊隊的建議是？”
“你還小，身體潛能和天賦應該還在成長。僅學習劍訣有些浪費。你可以再輔修一兩門其他武器的進攻方式，以及空手拳法。就算最後學藝不精，但這些經驗能增加身體對抗的靈敏度。”
蘇雲湉點點頭，這就好像學過排球，和沒學過排球的人，在玩接球游戲一樣。學過的人肯定各方面都會要強一截。
“這個訓練場所，主要是修煉武技，你下了午課後就能來自主修煉，每七天會有一日的擂臺賽，驗證之前的修煉成果。”
“修心室，主要是維護道心，我聽聞你從未去過，這樣可不太好。”齊隊長說到這裏，笑瞇瞇的雙眸睜開，異常認真地看向蘇雲湉，“切記，勿盲目追逐力量，力量的本質是為了守護內心，我不希望未來會在人境的懸賞榜看到你的名字。”
蘇雲湉聞言無奈，她這情況去修心室沒用，她這經驗值的升級方式壓根就沒心魔，經驗到了自然就起飛。
不過齊隊長的表情太可怕了，蘇雲湉只能點頭。
“我認為你不用這麽追逐力量。”齊隊長忽然開口道，他忽然給旁邊布置下放置禁音結界，“你想離開天衍宗嗎？”
蘇雲湉聞言瞪大眼睛：“不想。”
齊隊長見蘇雲湉的表情忽然警惕起來，轉念一想，哭笑不得道：“你不要誤會，我不是細作，也不想拉你去妖族。”
“哦，嗯。”
“是真的、”齊隊長收斂起表情，皺起眉頭，“我不知道旁人是如何誆騙你的，天妒之體，修為越高深，活下來……”
“活下來的日子越短。”蘇雲湉在一旁幫忙補充。
齊隊長擡頭。
“在我第一次測試靈根的時候就很清楚了。”蘇雲湉看向齊隊長，表情很認真，“您放心，沒有人逼迫我，我是真的想修煉，想要參與宗門競賽。”
蘇雲湉語氣很堅定。
她還差妖界的一味藥就能徹底解決天妒之體，以目前人族和妖族劍拔弩張的情況，以三族競賽選手的身份進入妖界，拿到至寶的成功率是最高的。
齊隊眼神深邃地看著蘇雲湉，不知道腦補了什麽東西，語氣非常的柔和：“你，確定了？”
“我非常的肯定！而且齊隊你放心，我說不定就會是那個例外呢。”蘇雲湉笑容很甜。
齊隊長一頓，垂眉不知道想了什麽。
好一會後，他才重新擡頭看著蘇雲湉：“好，既然你有這樣的雄心壯志，我來指點一二。”
蘇雲湉看著對方轉身上了擂臺，表情一楞，見對方回身招呼她，也趕緊又一次跟了上去。
……
與此同時，萬裏之外的魔域。
夜明珠將裝潢古樸的宮殿照得透亮，一位身穿華服戴著牛角面具的男子正斜躺在椅子上，左手悠閑地翻閱著一本書。
不一會兒，門口走進來兩個黑發紫眸的魔族，其中一人態度恭敬，另外一人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鄙視。
“魔種大人！東西送過來了。”
蘇天霄放下書，撇了對方一眼。
後者連忙快步上前，緩緩將手中的盒子拉開，裏面正是一只眼珠子，蘇天霄輕松將其捏爆，血液飆出來時也變成了一段文字。
蘇天霄看了一會，皺起眉：“這是妖皇的意思？”
恭敬的魔族立刻低頭道：“是羽迦一族的意思。”
羽迦族？
人身蛇尾一族？
這一族不是最擅長明哲保身？怎麽會這麽早就參與進來？
蘇天霄沈默的時間有點久，另外一位魔族忍不住擡眉，不甘不願地開口道：“魔種大人，還請您不要忘記您如今的身份。這是魔骨大人……”
蘇天霄手輕輕一揮，原本躺在他手旁的書籍，忽然翻開頁面張開足有三人高的血盆大口，輕松將那個魔族一口吞了進去。
那個魔族連話都沒說完，就徹底沒了聲音。
蘇天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碰了一會，微垂的白發遮擋住他的視線，似是自言自語：“六年……”
若是蘇雲湉不在，蘇天霄斷然不會答應羽迦族的提議，他更習慣穩紮穩打，謀而後定。
但現在妹妹還活著，兩者又無法身處一處，他也希望盡早解決一切。
只是到底要如何解決，要不要采取羽迦族說的契機，他還需要再考慮一二。
這時，有一個姿態極為妖嬈的女魔族，端著托盤，扭著腰走進來，聲音溫溫和和：“魔種大人，魔尊大人對您的提議很滿意。”
“嗯。”
“另外人境那邊也有訊息傳遞過來。”女魔族嬌嗔了一會，“大人，為何人境那邊的消息都讓奴隸參與，奴婢也想為大人分憂。”
蘇天霄睜開眼，擺擺手，之前姿態還很妖嬈的女魔族頓時收斂起表情。
蘇天霄翻開有關天衍宗的情報。
越看越不滿意。
謝家到底在搞什麽？謝飛星到底在做什麽？居然還要一個弱女子來拯救？
一想到這家夥居然是他上一輩的對手之一，他都覺得羞愧。
蘇天霄心裏不滿，他繼續往後翻，當看到蘇雲湉加入天衍宗嫡系隊伍時，他表情就很覆雜，又是驕傲又是有些為難……然而當他再往下面看，齊隊長與蘇雲湉的對話時，他猛地站起來，面具下方的紋路瞬間覆蓋全身，渾厚的魔力幾乎噴湧而出。
“天妒之體！”
……
之前站在旁邊的兩位魔族全部跪下來，惶恐不安地匍匐在地上。
好一會後，上方傳來蘇天霄沙啞的嗓音。
“你去與羽迦族的人說，我同意。”
“是！”
……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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